“大哥。”
九尾声音虚浮不定，看着自己的惨样被穷奇看到，朝着穷奇扯出一抹惨淡的笑。
与她现在近乎透明的脸色相衬，倒是有种病弱美人的味道，只可惜这种感觉是真实的。
“现在你依然不觉得后悔吗？”
“不悔，相反，我很开心，我的阿浊在等我去寻他。”
九尾的眼中没有后悔，有的只有释然与期待，但见惯了死亡的穷奇却有些不舍，他曾所见的皆是与他无关之人的死亡，如今……
“因爱成痴，小妹，你们狐族一个个都葬送在了这情爱之上。”
狐族不论是妖狐还是灵狐，一生只爱一人，一旦爱上了，便是死心塌地的一辈子，这是不可逆的，除非拔除情丝，但情丝拔除，就会要了她半条命，且从此以后将病痛缠身。
若浊负了九尾，那穷奇毫无疑问会选择让九尾选择拔除情丝，可浊并未负九尾，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与九尾协商，且九尾同意的结果，无一方背叛。
“大哥，你没有爱过，不会懂的，爱，是个好东西。”
“好东西？一个将你推向死亡的东西，算什么好东西，如果爱都是这样，我宁愿不懂。”
异兽之中唯有九尾将爱延续至今，穷奇甚至连爱的边边都没接触过，但看遍了人世的爱恨情仇，穷奇早已对爱失望透顶，若不是因为九尾是他的小妹，他又怎么会多此一举。
“大哥，你们既然已经奉张落虞为王，还望你们能保护好她，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”
其实不用九尾提出来，穷奇他们也会保护好张落虞，不只是因为张落虞是他们的王，还是因为之后张落虞与九尾合二为一，将成为新一任九尾妖狐。
这世间每一只异兽有且只有一只，因为这些异兽血脉特殊，即便诞下幼崽，幼崽的血脉也达不到百分之百纯正。
而他们如果想要百分之百纯正的血脉，那便只有让自己完全融入对方身体，用自己的血肉重铸对方的身体，获得重铸，而他们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。
就像现在的九尾和张落虞一样，属于是身份的交接。
“自然，她是个不错的王，除了主人，她是我们唯一认可的人族。”
“真是可惜了，我没办法亲眼看着你们成功分离这个世界，我的使命，结束了，永别了，傻大个。”
九尾的身形越来越虚幻，直到化成星光点点融入张落虞体内，在消失的前一刻，她没有再叫穷奇大哥，而是叫出了她与穷奇第一次见面时的称呼。
这也勾起了穷奇的回忆，他们这些凶兽并非一开始就亲如一家的，凶兽本就难相处，他们最开始相遇基本都是针锋相对，后来是在时光的流逝中才渐渐友好，和平共处。
九尾和他们更是不用说，他们以实力为尊，最开始他们可是瞧不上九尾这魅惑的属性的，能走到现在实属不易，同时，九尾也是瞧不上他们不服就干的模样，只要相遇，双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直接开干。
“再见，骚狐狸。”
可最初针锋相对时的称谓，如今却成了永别时的感慨，这一声称呼，只让穷奇负面情绪上涌，过往种种浮现在脑海中。
或许最初的回忆才是承载了最多情感的东西，才是最难忘的。